子烟姓叶

欧美重度患者,痴迷希腊神话。新星际迷航三部曲,漫威,神夏,梅林,等。全职存货有,未来不定期掉落。

美队原创女主BG:《塞壬》(17/62)<授权翻译>

第九章
作话翻译:提前为了这张缺少巴基的戏份而道歉

译者:欢迎捉虫。这一章翻译出了十多页word,谁懂。

!!预警,这张有糖+刀!!



在爱丽丝十七岁生日那天,史蒂夫又打架了。
那天他们在多年来一直会去的那同一个汽水喷泉,他们三个加上其他一些学校的朋友。然后商店另一边的一群年长的男孩开始对生日派对上的女孩们说糟糕的话,史蒂夫站了起来,剩下的就是历史了。
派对的终止是因为史蒂夫和年长的男孩都被赶了出去,巴基忙着赶跑那些年长的男孩,而爱丽丝的其他客人道歉离开。爱丽丝在汽水机旁又呆了几分钟——几个男孩把钱包丢了,所以她把身份证交给汽水店的老板,这样如果他们再次出现,他就可以把他们赶出去——在那之前她偷了足够的钱来付账,然后把钱包扔进了垃圾桶。她还记住了他们的地址,以防她哪天经过他们的街区时想和他们的母亲聊一聊他们是如何与女性交谈的。
她走入夜色中,看见史蒂夫坐在路边,手帕捂在鼻子上,而巴基则站在他身边教育他。
“——本来可以直接和店主讲,史蒂夫,今天是爱丽丝的生日!你不必——”
“他听到了那些话,他什么也没做!”史蒂夫反驳道。他的声音被血淹没了。被赶出来以后他肯定又和他们打了一架。 “而且甚至不是我挑起来的——”
“你只是过去告诉他们:闭上你们的臭嘴,你以为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靠近他们的爱丽丝清了清嗓子,他们俩都沉默了,用担忧的目光扫向她。街灯照在史蒂夫的脸上,露出一个流血的鼻子,眉毛上有一道伤口,前臂上有一道擦伤。爱丽丝皱眉。他的眼睛因剩余的肾上腺素而发光。
“对不起,爱丽丝,”他痛苦地说。 巴基交叉双臂,看起来又要开始教育了。
爱丽丝挥了挥手。 “别放在心上。我很高兴你阻止了他们,尽管我希望你没有用你的脸这样做。”她指了指他的伤势。 “你看起来很糟糕。”
“谢谢。我也打了不错的击拳出去。”
“我一定是在你被暴揍的间隙错过了这一点,”巴基怒气冲冲地说。他看了看手表。 “该死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你得回到你的妹妹身边,对吧?”爱丽丝说。 巴基的父母今晚要出差,他必须回去看着他的妹妹们。
“是的。”巴基低头看着史蒂夫。 “可是我不能让你这样走回家,你妈会杀了你然后我。”
史蒂夫把手帕从鼻子上拿开,畏缩了一下。 “你去吧,我会在路上的某个地方收拾干净。”
“也许我应该把你扔进河里,看看能不能洗掉堵在你耳朵里的东西,”巴基喃喃道。
“然后他会生病,你会感觉更糟糕,”爱丽丝半笑着插嘴说。 “我家就在街区尽头,我会带史蒂夫去裁缝店把他收拾干净。”
史蒂夫抬起头。 “你不必——”
“你听到了吗,史蒂夫?”巴基说,指了指爱丽丝。 “现在你必须像一件需要补缝的旧外套一样被带到裁缝店。像一只靴子——”
“我明白了,”史蒂夫翻了个白眼。 “明天见,巴基。代我向你的妹妹们问好。”
“走着瞧。”巴基转向爱丽丝,给了她一个拥抱。 “生日快乐,爱尔。对不起,我们搞砸了。”
“我没觉得,”她热情地说。 “我差点以为我会度过一个无聊的生日。”
巴基离开前为史蒂夫叹了口气,并向爱丽丝使了个眼色。
爱丽丝双手叉腰,低头看着史蒂夫。他在路边成了一做写满愧疚的雕像;他漂亮的衬衫上沾满了血,眉毛也肿了起来,所以他看起来很奇怪。他的手臂在凉爽的微风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还好吗?”
他从他一直在看的血淋淋手帕中抬起头来。 “我?我很好。”
她扬起眉毛。
他只是回看着她,试图模仿那种总能让爱丽丝摆脱困境的单纯表情。
她抬了抬下巴。 “走吧。”
 
当他们沿着街区走到裁缝店的过程中被路人看了几眼,爱丽丝放慢了脚步,为了等血淋淋的、稍微有些跛行的史蒂夫。当爱丽丝拿出商店的钥匙时,一位路过的老妇人告诉她:
“你该照顾好你的弟弟,小姐。”
史蒂夫的头垂在他的肩膀之间,脸颊发烫。爱丽丝只是掩饰一笑,对着老妇人点了点头。
爱丽丝打开门,里面的裁缝店已经关了灯,桌子和陈列柜上都盖着布。 “进去吧,小心不要把血沾到什么东西上。”
她跟着史蒂夫到了补给室,他们现在都对这熟悉到好像这里是他们的后花园。当爱丽丝冲上楼去取医药箱时,史蒂夫感激地坐在角落里他惯常的木椅上。当她回来的时候,史蒂夫并没有挪开位置,只是把头靠在椅背上。那场战斗一定让他筋疲力尽了。
听到她在工作台上放下毛巾和一盆温水的声音,他的头又抬起来。自从马蒂亚斯受伤后,她就学会了如何做这些。她读过几本护理教科书,每当她过来拜访时,她都会从史蒂夫的妈妈那里再多得到一些建议。
“对不起,”史蒂夫低声说。
爱丽丝将其中一条毛巾浸入水中,转向史蒂夫,毫不优雅地把它按到他脸上。当她拉开毛巾时,他发出一声闷笑,隔着水汪汪的睫毛朝她眨了眨眼。
她笑了。 “你不需要抱歉。”她重新蘸了蘸毛巾拧干,水变成了粉红色,然后转身对着史蒂夫,开始更仔细地清理血迹。他的鼻子已经止住了血,虽然仍旧看起来很红,眉毛上的伤口还在微微渗出血丝。她给了史蒂夫一团纱布,让他把它压在伤口上。当他这样做时,她开始清洗他前臂伤口上的砾石。一只飞蛾在他们头顶的橙光周围飞舞。
爱丽丝默默地工作了一会儿,她的注意力放在如何保持卫生以及湿毛巾的滴落上,还有就是她如何都必须给史蒂夫找一件备用衬衫才能走回家。她没有注意到史蒂夫的情绪低沉了下去。
“并不是说我没有头脑,”他在沉默中说道。她瞥了一眼他的脸,看到他盯着一边。 “我不是因为喜欢采取打架。我希望我不……不会是像他们一样。”
“你不是,”她安慰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希望你能先考虑其他选择。”她用红汞棉签轻轻擦拭伤口,使得他畏缩了一下,然后开始用绷带包他的手臂。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闪烁。 “但我认为你确实喜欢它,起码有一点点。”
史蒂夫僵住了,移开了视线。
爱丽丝笑了。 “没关系。”他小心翼翼地放松了些紧绷的身体,抬头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她用牙齿撕下一块胶带,固定好绷带。 “我想我明白。能做点什么而不是袖手旁观的感觉很好,用你所拥有的一切来对抗世界上可怕的事情。”她耸耸肩,移到他的眉毛处。 “我想我只是没有能做与你相同的选择这么奢侈的选项。”
“不知道这算不算奢侈。”当她揭开纱布时,史蒂夫又畏缩了一下。
“好吧,就算不说别的,你很能坚持。其他人到现在早就应该已经放弃了反击。”
“不能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她转身扔掉桌上沾满血迹的纱布,又拿起一根棉签,完美地模仿了史蒂夫的声音:“开始跑,你就永远不能停下。”她微笑着冲他摇摇头。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史蒂夫总是觉得有点不安,但这确实让他笑了。 “我也不会跑,史蒂夫。”
“你从来不这样做,是啊,”他若有所思地说。她擦了擦他额头的伤口,他疼的抽了一下。
“我只会是躲起来,”她说,对自己有点厌恶的情绪。
“你不是躲,”他抗议道。 “不是躲。你…你管那些叫什么,当大猫躲在草丛准备跳出去捕猎?或者当飞禽中的捕猎者在云层之后等待时机?”
“我想这称之为隐藏,”她笑着说,但她的手指在清理史蒂夫的额头时放慢了速度。他的认真总是让她感到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诚实的人,如此坚定地做正确的事。她发现自己被他的话打动了。
“嗯,”史蒂夫想着说。他闻起来像血和肥皂,这种组合让爱丽丝的鼻子发痒。 “必须是一个更好的词。因为这就是你所做的。”
她弯下身子,把他的伤口小心地捏在一起,贴上医用胶带,低头看着他。 “你认为我是猛禽吗,史蒂夫?”
他抬头看着她。 她看到他的喉结滚动。 “一点点,是的。”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我会把它当作一种恭维。”
“这就是。”
工作室的门随即打开,露出只穿着裤子、衬衫和袜子的马蒂亚斯。 他看了两人一眼,对着工作台上沾满血迹的纱布做了个鬼脸,然后说:“我去给你找点生肉敷脸。”然后又走了出去。
爱丽丝对史蒂夫脸上的尴尬表情笑了笑。
——————————

摘自纽约时报对 蒂莫西·阿洛伊修斯·卡德瓦拉德,“当当”杜根,中士的采访,1978 年:
“中士总是告诉我们说队长在他还是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时就经常和人打架,”杜根开心地笑着回忆道。 “总是告诉我们,如果不是有人来给他疗伤——通常是我们可怜的中士,或者……,或者他的妈妈,他永远不会活到二十岁。” 杜根摇头,一脸茫然。 “我相信这是事实。队长没有在战争中被撕成碎片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们给他灌满了超级果汁,并给了他一个坚不可摧的盾牌。他从来没有在这里改变过。” 杜根拍了拍他的额头,对我使了个眼色。

——————————
他们高中的最后一年在 9 月开始,爱丽丝和史蒂夫重新投入学习。纽约客船码头建设完成,巴基开始在红钩码头搬运货物。他回到了更近的地方,所以有时爱丽丝和史蒂夫在轮班结束时可以到码头与他碰面。
然而,巴基越来越少地参与进他们的集体活动中。他说是因为工作忙,但还是会和他们各自单独见面,爱丽丝能察觉到那是个借口。她太害怕于谎言的目的,以至于不敢点明。
和史蒂夫单独相处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负担。在过去几年的某个时间点,他对她来说变得不可或缺——当她对某事感到兴奋时,直到她与他分享后才感觉真实。她总有意无意地努力想逗他笑出来,无论是一个小小的半笑还是更罕见的放声大笑。当她实现这点事,她感到不成比例的快乐。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如此沉重的严肃气息——将其拨除、释放那底下隐藏的那个隐秘却有趣的性格,这是她给自己的一项持续任务。
他们通常没有足够的钱去做任何真正的事情,所以大多时候只是四处走走,探索布鲁克林。他们喜欢公园、博物馆和美术馆,因为它们是免费的。他们谈到了要去的地方:华盛顿的史密森尼博物馆、巴黎的卢浮宫、遥远的海岸和美丽的城市。艺术在他们两个人的内心生根,并盘绕在大量的想象中,使得布鲁克林繁华的街道看起来比本身更充实。
每当史蒂夫生病时,爱丽丝都会带着茶和书出现,并在没有被要求的情况下帮助他的妈妈照顾他。当收音机开始发出噼啪声(后来发现原来是内部管子需要重新调整)而她过来修理他们的收音机,史蒂夫的妈妈亲吻她的头表示感谢时,她脸红了。
爱丽丝给他写歌,通常是玩笑般的歌曲。第一个是“快点好起来史蒂夫”,里头一切都是关于在外面的世界等着他的美妙的东西(“你会想念在面包店后面与老鼠搏斗的鸽子”,她对着他的笑声唱道),还有关于他如何需要花时间变得更好。她的另一首歌曲记录了他的许多战斗,就像古老的吟游诗人一样。但她也分享了她更正经的一些作品——关于她看着弟弟长大的惊奇,关于在晴朗的夜晚从她的公寓屋顶看星星的时刻,关于和她的朋友们在街道上奔跑,空气中飘扬着海水的味道。
史蒂夫会为她画画。他一直会画素描,记下他周围的世界,但给她画画的感觉不同。这感觉就像是交换了他们的想法,交换了承诺。他给她画了布鲁克林大桥和他们在红钩码头遇到的那些面孔。对于她的搞怪歌曲,他相应地为他画了几张搞怪肖像:巴基作为一名护士教训着年幼的爱丽丝和史蒂夫;爱丽丝为一个头戴头盔的士兵,脸上带着冷酷的表情;爱丽丝为一只栖息在教/堂长椅上的鸟。
他给她画了连绵起伏的丘陵和想象出的异国植物的奇幻景观,以及士兵沿着屋顶和火车顶部奔跑的冒险场景。在他的生日那天,爱丽丝给了他一本日记本,但他用记录每一日的画面填满了本子,而不是文字。她喜欢看它,以了解他是如何看待他们度过的每一天。她通过声音体验和感受这个世界:声音、歌曲和日常生活中破碎的声音,但史蒂夫抓住了大多数人在眨眼间忘记的那些转瞬即逝的图像。
他只给她看了他为她画的草图的四分之一。
当史蒂夫和巴基单独在一起时,他坦言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火车上飞快地飞向某个地方,但透过窗户的模糊图像看起来一切都不够真实,像化掉的糖浆。他和爱丽丝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变化,他能感觉到,但他不知道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别再干等着什么事情发生了,”巴基建议道。 “你没有被困在火车上,你正在驾驶它。”
史蒂夫,一个谁也不能指责他是个懦夫的男孩,他把肩膀缩了起来,假装听不见。
爱丽丝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她对史蒂夫的感情正在迅速变化,就像一片即将被卷入风暴中的叶子。她几乎不允许自己承认这一点。但她又不能否认,即使她不在他身边,史蒂夫也支配着她的思绪。当他们在一起时,她想靠近对方的同时又想逃离。他让她感觉不那么封闭,能够更自由地感受、存在和创造。他就像在她胃里的汽水一样让她忐忑,但又像一首歌一样平静。
巴基给他们两人打上了不可救药的标签,给他们留了空间来解决问题。他不是一个会干坐在那里不根据自己的感受行事的人。
爱丽丝每天都被史蒂夫吸引。当冬天的感觉开始在布鲁克林蔓延并让街道上的人都为之颤抖时,他们开始更多地呆在室内;通常在史蒂夫的家里,不管他妈妈在不在,或者在裁缝店的后屋。当他们凑齐一些钱时,他们也会去电影院,在汽水喷泉里大肆消费,或者和巴基一起去康尼岛。
当他们年级更小些时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花这么多时间在一起。这一度到了这样的程度:如果爱丽丝留在家里,汤姆会跑出来问“史蒂夫在哪里?”,环顾四周,好像他就应该在公寓的某个地方发现那对窄而棱角分明的肩膀。答案往往是“他正在路上”,这时汤姆便会露出一个露齿的大大笑容。
感恩节快到了,史蒂夫的妈妈被安排在假期的晚上工作。巴基和他的家人周末要去长岛的亲戚那里。 巴基提议让史蒂夫加入他们——只要你不和我叔叔吵架,小混蛋——但随后爱丽丝悄悄地邀请他来她家参加家庭聚会。
史蒂夫和巴基对视了一眼,然后史蒂夫转身对着爱丽丝说:“好的,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谢谢你。”他想要疯狂摇晃说这句话的自己,但他不想显得很奇怪。
爱丽丝笑了: “没关系。”
——————————
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史蒂夫穿上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套西装站在莫泽约翰逊公寓大楼外的门廊上,手里捧着一口锅,里面装满了他在妈妈的帮助下做的黄油豌豆。空气中透出一丝凉意,天色渐暗。史蒂夫在站着的地方挪了挪,看了看几乎没要转不动的手表,又抽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对自己摇摇头。他太熟悉这个地方了。他在裁缝店的后屋里度过了五个夏天,他甚至也来过这间房子数不清多少次,但这次的感觉不同。
终于,门开了。
史蒂夫一生中晕倒过几次,而当爱丽丝从漆黑的公寓门后出现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让他有一阵担心自己会当场再体验一次晕厥。她朝他咧嘴一笑,好像她偷偷祈祷着门后就会是他,并且为这个愿望实现了而欣喜若狂。
她穿着一件绿色领子的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棕色的腰带,一头金色的头发打着卷。她的眼中闪烁着与往常相较不大一样的光芒。 史蒂夫咽了咽口水,却意识到他的喉咙很干。
“你来早了,”她说,将她的笑容融入她一贯平静的外表。
提前了二十分钟,为了以防万一。史蒂夫看了看手表。 “是吗?我猜我——”
“进来吧,”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史蒂夫只能服从。
他们双肩相撞,慢慢走上对于两人而言过窄的楼梯,史蒂夫问起爱丽丝最近在舞厅的表现。她通过无线电告诉了他这件事,但使用摩尔斯电码使他们的谈话变得过于简短和生硬——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听她亲口讲述这一切。
爱丽丝用一只手推开了公寓的门,另一只手用来比划舞厅的大小,史蒂夫走进去时马蒂亚斯刚好过来帮忙把住了门。
“史蒂夫!”马蒂亚斯打招呼道,张开着双臂。他的衣领角上有一块看起来像肉汁的痕迹,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张扬而热情。史蒂夫第一次见到马蒂亚斯时就喜欢上了他,尽管他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发现他是爱丽丝的继父。马蒂亚斯是那些让他周围的人充满活力的人物之一。一个真正快乐的人,他从来没有对史蒂夫说过严厉的话,尽管史蒂夫已经占据了爱丽丝越来越多的注意力和时间。
马蒂亚斯走过来,从史蒂夫手中接过锅打开盖子。 “豌豆!谢谢你,史蒂夫,不必这么麻烦的。这些是你做的吗?”
“在一些帮助下,”史蒂夫承认。他回头看了一眼爱丽丝,爱丽丝鼓励地点点头,然后跟着他进了公寓。
史蒂夫跟着马蒂亚斯穿过公寓走到餐桌旁,将房间中的一切收入眼底房间:虽然没有他们为庆祝爱丽丝第一次上播音站唱歌而举行的聚会那么满,但仍然挤满了人。他认出了马蒂亚斯的家人,教堂里的一些人,以及一些肯定是爱丽丝妈妈朋友的女人。爱丽丝和她妈妈在纽约没有家人,所以马蒂亚斯的亲戚占了大部分。
当史蒂夫跟着马蒂亚斯走到桌边时,人们点点头,对他微笑。收音机在房间里播放着歌声,在谈话和笑声中流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闪闪发光。似乎只有他和爱丽丝是唯一的青年。
“Guten Abend[晚上好],史蒂夫!”爱丽丝的妈妈端着一盘饼干经过时打招呼道。他张嘴想回答,但她已经走到沙发旁,开始将饼干递给马蒂亚斯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就放这吧,”马蒂亚斯 说,史蒂夫回头看到他把豌豆放在餐桌正中央最荣誉的位置上。
这张桌子上的东西令人垂涎三尺。有一盘大约是被锡纸盖住的小火鸡(史蒂夫能明白,他妈妈在感恩节也同样无法负担起一只大火鸡),周围还有更多的菜来衬托它:土豆泥、馅料、蔓越莓酱、芦笋、馅饼。从不容的锡纸包法和各式各样的盘子看来,似乎每个人都带来了一些菜肴来分享。
马蒂亚斯看着史蒂夫饥渴的眼睛,笑了起来。 “安分下来吧,罗杰斯,我们马上就坐下来吃饭了。”
史蒂夫迟疑了一下,等待着关于他体型的笑话,但它没有发生。马蒂亚斯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去照顾汤姆了。史蒂夫松了口气。
“你还好吗?”爱丽丝在他的背后问道。他转向她,她耸了耸肩。 “我知道他们可能……会是不小的负担。”
他顺着她的目光环视房间:脚边的孩子,喋喋不休的阿姨,大笑声。他摇摇头。他心中总会有一部分在羡慕巴基和爱丽丝的大家庭。他希望他的妈妈能在这里——很多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努力工作来维系他们的家。她应该在这样被爱包围的夜晚度过。或许等明年。
他转向爱丽丝。 “我很好。”他环顾四周。 “我能帮忙吗?有什么需要……搬运的吗?”
她看着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最终,她低下了头。 “妈妈让我开始'die Schafe hüten'。意思是放——”
“羊,”史蒂夫接完。爱丽丝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笑了。 “我记得这个。”
“Gut gemacht,”[干得好]她回答说,然后摇摇头让他跟上。
他们礼貌地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请人们请到餐桌旁,而大多都听从了。汤姆很快就发现史蒂夫就在房间里,于是跑去找那个认真听他说话并画出漂亮图画的金发男孩,谁都无法说服他放手。头发卷曲的男孩拉着史蒂夫的手陪着史蒂夫,直到每个人都在桌边就座。
餐桌上,马蒂亚斯和玛丽分担了主人的角色。食物闻起来很香,史蒂夫听到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肚子咕噜声。
“谢谢大家的到来,”爱丽丝的妈妈笑着说,与女儿的笑容很神思。 “下面,让我们来说恩典吧。”
史蒂夫意识到他正坐在爱丽丝和汤姆之间。汤姆已经用满是汗的小手握住了他的,但他和爱丽丝对视了片刻,犹豫不决。他们在彼此的陪伴下度过了多年,但他们并不经常肢体接触。史蒂夫仍然记得她在暑假舞会时轻轻握住他的肘部的那种触感。
爱丽丝把手放在盘子之间的桌子上,掌心向上。桌子上的其他人已经手牵着手,所以史蒂夫想都没想就把手放在了爱丽丝的手上。他们的手指连在一起。她有打字员那般灵巧的手指,手指扣紧时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划过,瞬间好像一串电流从他脊背划过。
马蒂亚斯说了句优雅——阿/门,史蒂夫低声说——然后桌面上交握的手一双双松开转而攻向美食。史蒂夫不愿意将他的手指从爱丽丝的手上移开;那一刻似乎就像糖浆一样,皮肤相贴仿佛有粘性一般,然后是分离的空虚。史蒂夫没有去看她。
 
食物吃着和闻起来一样美味。爱丽丝和史蒂夫每人都被允许喝一指宽的白兰地,在大人调侃这是他们的“第一杯酒”时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马蒂亚斯的家人提供了无穷无尽的旁白和怪谈。他们是一个多姿多彩的家庭,充满了讥讽和强烈的个人主见,是名副其实的音乐知识宝库。
他们向史蒂夫询问了他的家庭状况,他的家,以及他对罗斯福(当时的总统)的看法,当他过于慌张时,爱丽丝则会开口为他吸引注意,以一句随口一提的评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会让他们都陷入新一轮兴奋的骚动和讨论。汤姆只是笑着看他的家人像对待间谍一样审问史蒂夫。马蒂亚斯的姐姐莫莉宣称史蒂夫为“真正的甜心”,他的脸由此红到耳尖。汤姆的奶奶只是透过她的眼镜凝视着他,好像他可能想毒死他们一样,没有说话。
马蒂亚斯设法使谈话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让他们每人都说出了今年想感恩的事物。谈话中充斥着甜蜜和困惑的混合话题——他们感谢安全和士力架和他们的家人,感谢弗雷德·阿斯泰尔的舞步,感谢有足够的钱让家人果腹。
轮到教/堂的一位女士时,她望着她的孩子们露出笑容,然后轮到爱丽丝了。她带着温暖的神情地环顾四周。
“我感谢我的家人。我感谢我们有这个家,有足够的食物。我感谢我的朋友。”
她的目光落在史蒂夫身上,比平时更柔和。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她不只是在看着他,而是在等他说话。他开始紧张地环顾四周,看到马蒂亚斯和爱丽丝的妈妈交换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眼神。
我要感谢什么?他问自己。不是道奇队,他心不在焉地想。他们又输了。
他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来,“我,呃,我很感谢你们所有人邀请我来这里,你们真的很好,我很感激。我很感谢我的妈妈,还有巴基,还有爱丽丝。 "他停在那里。他没有看她,因为这样做让他感到很危险——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警告到。
注意力从史蒂夫转移到汤姆身上,史蒂夫松了口气。
汤姆很认真地清了清嗓子,感叹道:“感谢南瓜派!”
——————————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在冰冷的教室里学习和发呆中度过。巴基和一个名叫莱西的女孩约会了几次,爱丽丝在他们分手后一直还保持了和她的朋友关系,让巴基很吃惊。
圣诞节下午,他们三个在史蒂夫家碰面,他妈妈用蛋酒和剩下的火腿欢迎他们。他们坐在客厅里交换礼物。
巴基送给他们两顶暖和的帽子(爱丽丝怀疑是他的姐妹们做的),并让他们俩都在室内就把帽子戴上,理由是他声称两人看起来很冷。 爱丽丝给了巴基一张Vargas Girls的日历,看得史蒂夫脸都红了,换来巴基一阵嘲笑,史蒂夫的妈妈进了房间则是翻了个白眼。史蒂夫给了巴基一本他一直想要的小说。
史蒂夫给爱丽丝的礼物是一幅画。她用轻柔的手指将它从包装纸里拉出来,然后用了片刻来欣赏它。那是她的肖像:她站在纽约市中心应该是帝国大厦的地方,高高地站在建筑物的上方,面前有一个麦克风。整个城市都向她倾斜,仿佛她就是它的心脏。她注意到了脸颊曲线上的精细阴影,以及手指放在麦克风架上的细节。
爱丽丝不确定这幅画是什么意思,但这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谢谢你,”她喃喃道。他挂着满面粉色对她摆了摆手。
爱丽丝给史蒂夫的小包裹里有一个指南针。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甜蜜而愚蠢的愿望,关于我是如何希望你最终总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当他打开它时,她若有所思地说。 “但说实话,我担心你一离开纽约就会迷失方向。”
“你认为我会离开纽约吗?”他半笑着问道,拿起指南针端详。那是她在军队商店买的一个简单的款式,包裹着青铜的外皮。指针在他举起时颤抖起来。
“总有一天你会的,”她自信地说。 “作为一名士兵或以其他方式,你会的。你不应该永远留在这里。”
他几乎为此感到不安,但这给了他希望。 他掂量着手中的指南针。 “那我最好努力一点。” 他把它装进口袋。 “谢谢你,爱丽丝。”
他们靠在地毯上单臂拥抱对方,巴基则在一旁无声挑眉看着他们。

——————————

Buzzfeed文章《美国队长新发布的早期招募报告让互联网对他的生活摸不着头脑》的评论部分(2013 年):
- 我唯一的问题是? 怎么做到的?
- 啊,我现在明白他的问题了——他从头到脚都是病。
- 发表一个活着的人的病史似乎有点轻率。
- 天哪,猩红热和风湿热。 这些在 30 年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担心他会把旧的超级细菌带到未来,但考虑到超级血清,他可能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健康。
- '任何形式的神经问题'? 如果我有一份很长的健康问题清单和疾病史,我可以打赌我也会很紧张!

——————————
一月的记忆充斥着冷天下呼出的白气和踩着雪地去上学的嘎吱声响,以及在暖气很差的教室里瑟瑟发抖的日子。爱丽丝喉咙的痒意终于变成了真正的咳嗽,她不得不取消一些表演。她蜷缩在床上,翻阅着她的旧版南希·德鲁书籍,并在收音机上给史蒂夫敲摩尔斯电码。汤姆给她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杯,还允许她抱着他取暖。
几个星期后,爱丽丝的咳嗽彻头彻尾的感冒,就好像两人在比赛一般,史蒂夫也接连得了流感。 巴基还身处刺骨的雪中每天在码头工作,但在他不用上班的日子里,他会着糖果从一所房子到另一所房子去看他们,伴随一个糟糕至极但一定会逗笑两人的笑话。
星期六下午,在家里呆了几天后,爱丽丝固执地穿上外套和靴子,在脖子上缠上一条围巾,走向门口。
“你认为你要去哪里,小家伙?”马蒂亚斯从厨房里向她喊。
“我感觉好多了,我要去史蒂夫家。”
她妈妈和汤姆一起走出卧室,用评估的眼光看着她。 “Du siehst müde aus,Liebling.” (你看起来很累,亲爱的)“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休息呢?”
“我不累,妈妈——”
“那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呢?里卡德神/父把他的车借给了我们,我们要把汤姆和莫莉一起送到哈莱姆区,然后去怀特普莱恩斯看看那台缝纫机修的如何了。”家里一台三十年历史的的机器上周坏了。爱丽丝的妈妈走过来抚摸爱丽丝的头发。 “我不想你在寒冷中步行。”
“我赞同,”马蒂亚斯说,他把汤姆抱起来。小家伙看起来已经很困了。
爱丽丝摇摇头。 “我很好,我认为新鲜空气会对我有所帮助。”
他们在楼梯底分道扬镳,爱丽丝开始与冰冷的风抗争,慢慢迈向三个街区外史蒂夫和他妈妈的公寓。新鲜空气也无济于事——它似乎直接穿透了她,让她的骨头都发冷,所以当她敲开罗杰斯家的门时,她颤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颤。
史蒂夫的妈妈打开了门。 “哦,天哪,”她说,感叹中并没有非常惊讶,连忙把爱丽丝拉了进去。
公寓里温暖得令人感到幸福。脱掉靴子后,爱丽丝熟门熟路走进客厅,史蒂夫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鼻子通红。当他看到他们的来访者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尽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她就倒在沙发旁边的摇椅上,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你爸妈知道你来这里吗?”史蒂夫的妈妈在她匆忙走进厨房时问道。爱丽丝注意到她穿着她的护士制服,从门口的准备好的包看来刚才她正打算出门。
“是的。”史蒂夫的妈妈在她腿上盖了一条毯子,她自觉将其展开并把它拉到自己身上。啊。 “我不是想叨扰,我可以现在回去如果——”
“不,”史蒂夫在他妈妈打断她:“别想了,你就在这哪都别去。”
她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从厨房里出来,把它塞到爱丽丝的手里。 “给。”她将手掌放在爱丽丝的头上。 “这是你先前给我们带来的茶,你看起来很需要它。待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回家,直到你感觉完全好了。我会联系看看你爸妈晚点能不能来接你。”
“谢谢你,罗杰斯夫人,”爱丽丝喃喃道。茶水的温热感渗入她的掌心。它闻起来像柠檬和香草。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莎拉,”年长的女人轻轻地说,然后拉开距离。 “史蒂夫,记得五点吃药。我们晚点再见,甜心。”说完,她将包包拉到肩上,戴上帽子,然后走出了公寓。
爱丽丝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壁炉架上的时钟轻轻地叮当作响,远处传来汽车的隆隆声和更远些工地施工的声音。罗杰斯的公寓一如既往的小而温馨,褪色的家具和墙上挂着的罗杰斯先生的肖像都那么美好。爱丽丝喜欢这个地方。她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对所看到的一切都感到如此好奇。但现在她甚至知道角落里小书架上每一本书的名子,她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茶匙,她知道墙上的肖像背后埋藏着怎样一个悲伤的故事。
爱丽丝把发涩的眼睛转向史蒂夫。他看着她,一副因流感而神志不清的样子。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好像几天没有梳过,尖尖的下巴露在毯子外面。
“那么,你过得怎么样?”她打破沉默。
他笑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我很好。你不必来检查我的状况,我有过情况更糟的时候。”
“我知道。”爱丽丝屈膝抱住它们,摇椅在她身下摇晃。罗杰斯太太给她的毯子是棕色的,有点毛糙,有史蒂夫的味道。
史蒂夫在沙发上蠕动,离她更近了些。 “那你为什么来?”
她对上了他的眼睛。 “得盯着你点,罗杰斯。”他的眉毛扬了起来。 “毕竟你有疯。”
“你是对的,”他说。 “我可能会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没错。”
“就像我生病时可能一个人在大冬天的时候出门一样。”
爱丽丝看着史蒂夫扳回一城般的骄傲表情,眼睛眯了起来。
她慢慢地抿了一口茶。 “你今天感觉很勇敢啊,”她指出。
“我吃了很多药。”
她朝茶杯里哼了一声,这让他又笑了。两人在笑的同时嘶哑着嗓子喘息和咳嗽,这让他们笑得更厉害了,爱丽丝觉得自己冻出来的颤抖也渐渐消退了。
他们来回争吵了几分钟,然后爱丽丝起身打开收音机。等她回过神来,摇椅似乎下一秒就要翻倒,她想坐回原位反而慢慢的滑到了地板上。史蒂夫发出嘲笑的声音,随后也从沙发上滑坐到地面。他们几乎脚对着脚,像孩子一样坐在地板上。
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曲出现在收音机里,爱丽丝试着跟着唱,但她的喉咙刺痛不已,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史蒂夫用淡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于是他们干脆聊天打发时间。他们现在已经非常了解彼此,以至于每个话题都感觉很熟悉又连贯,但这并没有让它变得无聊。他们谈论了他们在课堂上读过的那本书和道奇队,以及巴基是如何工作太努力,和缝纫机坏了的事情,以及史蒂夫有一天加入第107团会是什么样子。爱丽丝从史蒂夫身边挪开了片刻,想喝一口她的茶,但随后意识到茶已经凉了。
他们互相开着玩笑,在对方打喷嚏时大笑。史蒂夫比平时更加大胆和健谈,可能是因为发烧和药物的作用。
一切都让人感觉很…平常。爱丽丝意识到她不只是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客人,她坐在佩斯利图案的地毯上,史蒂夫在她对面发出咯咯的笑声。这感觉就像一个家。她脑中闪过自己从前门进来的画面,还有史蒂夫说欢迎回家的声音。但这画面瞬间消失,她眨了眨眼驱逐残影。
她意识到,她的脸颊变热了,房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史蒂夫正看着她。他从来没有得到那种大人承诺中的突然拔高,他也不太可能会了——他仍然比她矮半个头,耳朵显得很突出,衣服对他来说总是太大,还有几缕头额前垂下的发丝使他总得不停梳到头顶。爱丽丝总是想伸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她以前认为是因为她对这个习惯感到恼火,但现在她不太确定了。
史蒂夫的眼神总是那么严肃,除了他和巴基或他妈妈或她在一起时,才能难得有些不一样。那对眼睛现在又严肃起来了,但不似往常。
爱丽丝想知道他们沉默了多久。她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干呆多久,就这样盯着对方看。她甚至不确定最后一句是谁说了什么。
史蒂夫吸了口气,张嘴脱口而出:“我可以吻你吗?”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心猛地一跳。 “现在?”
他身体前倾,毯子窸窸窣窣,好像要给她盖一样,但进到一半的时候停下说:“不确定是不是个好主意。”
她笑了。在她的毯子下,她的脚趾蜷缩着。 “我也不认为是。”
史蒂夫坐了回去,神色有些暗沉。
“哦不,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她惊呼,举起一只手好似发誓。 “我是说,刚才。”
他再次抬头。 “你的意思是…”
爱丽丝忍不住对他深情一笑;勇敢的史蒂夫罗杰斯,她从七年级起就无法把他驱逐于自己的脑海之外。她微微前倾。 “当我们俩都没有在生病时你再问一次,届时你还得确定你想好了。我大概会同意。”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大概?”
“说不定那时候我刚吃过大蒜,或者没有刷牙,或者我可能一直在吃冰淇淋并嘴巴很冷,”她说,因为她很紧张且兴奋,以一种只有她在试图分散某人的注意力的才会用的方式絮叨着。
“我不会在乎的,”史蒂夫大声说。 “就算你长着鲨鱼牙,我都会吻你。”
爱丽丝对他咧嘴一笑。 “你今天果然很勇敢,史蒂夫。” 他的脸颊变得通红,似乎意识到他的行为有多疯狂,爱丽丝害羞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不管怎样,如果你也有鲨鱼牙齿,我也会吻你。”
他对她微笑,既害羞又高兴,她补充说:“但我会对此非常小心。”
——————————
那天晚上,当爱丽丝(确认自己感觉良好,并害羞地在史蒂夫的额头上快速地亲了一下后)回家时,她明白了歌词里over the moon的含义。(“月亮之上”,非常开心的意思)
几小时前拖着步子才能走过的水泥路此时让她感觉轻快无比。紧张和兴奋以一种强烈的混合方式在她身上涌动,她只有在史蒂夫身边,或者在她唱歌之前才会感觉到:就像她肚子里有只嗡嗡作响的黄蜂。
布鲁克林的雪已经让位于小毛毛雨。光线从潮湿的人行道上照下来,爱丽丝觉得自己还活着。如果她能找到正确的词来形容此刻的一切,她会歌唱这一刻。
推开门的时候,她在门口的台阶上踌躇了片刻——仿佛有一股冷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让她的兴高采烈的心情有些颤抖。她想知道是否有人在里面打开了一扇窗户。但她并不是真的觉得冷。
她走了进去。
马蒂亚斯的妹妹莫莉从沙发上抬起头来。汤姆蜷缩着坐在她怀里,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莫莉的脸颊上闪烁着泪光。
爱丽丝愣住了。
“妈妈和马蒂亚斯呢?”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莫莉摇摇头。爱丽丝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死了,孩子,”莫莉一边搂紧着汤姆一边轻声道。 “我很抱歉。”
——————————
~ 如此短暂而悲惨的一生。 ~


作话翻译:即将展开一些实际的故事情节! “跨洋信件”只剩一章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庆祝过感恩节,所以我希望故事里的描述至少是准确的。 另外:“Vargas Girls”指的是由一个名叫 Joaquin Vargas 的人绘制的早期模特。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这些图像显然更多地是关于女性的美丽而不是性欲,但我觉得巴基也会喜欢的。

评论
热度 ( 7 )

© 子烟姓叶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