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烟姓叶

欧美重度患者,痴迷希腊神话。新星际迷航三部曲,漫威,神夏,梅林,等。全职存货有,未来不定期掉落。

美队原创女主BG:《塞壬》(19/62)<授权翻译>第十章

译者:欢迎捉虫。这章翻的我几度想哭唉



纽约州公共卫生部标准死亡证明

1. 县:金斯县 城市、城镇或农村地区:布鲁克林
2. 全名:玛丽·莱奥妮·约翰逊
3.性别:
4.种族:白种人
5. 婚姻状况:已婚
6. 如果已婚、丧偶或离婚,丈夫或妻子的姓名:马蒂亚斯·科里·约翰逊
7. 出生日期:1894 年 12 月 1 日
8. 年龄:41 岁 2 个月 7 天
9. 从事的行业、专业或工作类型:翻译
10.出生地(城市或城镇):维也纳 州或国家:奥地利
11. 娘家姓:Marie Léonie Huber(前婚名:莫瑟)
12. 埋葬、火葬还是搬走?:埋葬 地点:富尔顿街教堂
13. 死亡日期:1936 年 2 月 8 日
14. 我在此证明,我负责上述遗骸的处理(签名):约翰逊·史密斯
15. 主要死亡原因和相关的重要原因(按发病顺序)如下:钝器外伤、失血
16. 如果死亡是由于外部原因(暴力),请填写以下内容:事故、自杀还是凶杀?:凶杀

受伤日期:1936 年 2 月 8 日


验尸官签名:约翰逊·史密斯


——————————

下一次爱丽丝再见到史蒂夫是在葬礼上。
这才一周时间,但她的世界已经大变样,史蒂夫一只没能见到她。爱丽丝游走在各个地点之间:警察局、太平间、市政厅、哈莱姆区,一家旅馆里。她努力撑起一切,努力解决着那些模糊的细节和问题,她想留住弟弟的看护全,可似乎他还是要像沙一样从她指缝间流走。而史蒂夫这段时间一直病着。他的妈妈带他去莫瑟-约翰逊的住址三次,但三次都没有人应门,所以她把他按回床上,让他等待。 巴基来过一次,在史蒂夫身边坐下,眼睛通红。
以往总是贯穿爱丽丝思绪的音乐静了下来。
被撞出了马路之外,他们说。一名目击者说他们看到两辆车在十字路口停下,另一辆车的司机看到玛丽和马蒂亚斯在一起。起步时等了一会儿,然后开车把他们撞了出去。
我们不太可能会抓得住他。
爱丽丝没有尖叫。除非她在独处,否则也不会哭。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有眼底深处的阴霾表明她的脑袋里根本没有任何思绪。
——————————
史蒂夫、他的妈妈和巴基是第一批到达教/堂参加玛丽葬礼的人,希望能在葬礼开始之前见到爱丽丝。但前排空无一人。
玛丽和马蒂亚斯要分别举行葬礼——毕竟他们不得不参加不同的教/堂。正如他们在世时不容许被在一起,他们在死时也必须分开。马蒂亚斯的葬礼会在几天后举行。
教/堂中满是叹声与耳语声。外面天气晴朗,但牧/师仍然在各处点了蜡烛。他的脸被烛光映照得又长又老。
爱丽丝和汤姆在服务开始前几分钟到达。爱丽丝穿着一条黑色长裙,汤姆紧紧抓住她和姨妈莫莉的手,穿着黑色西装,卷起袖子以适合他的身形。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恐惧。
当史蒂夫看到爱丽丝时,感觉自己腹部被重重打了一拳那么难受。当他上一次见到她时,她纵然病倒了,但远不及她现在的样子憔悴:她的表情布满了阴影,当她抬头看到整个教/堂的人时,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她仍然看起来有一种令人心碎的美丽。
他的视线和注意力都被爱丽丝吸引,以至于好一会儿都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威严,穿着比教/堂里任何人都精致的西装。他有一头梳理得很细的金发和深色的眉毛,还有一个窄而尖的鼻子。他站在爱丽丝身边。
史蒂夫皱起眉头。
爱丽丝、汤姆、莫莉、那个陌生男人和马蒂亚斯家族的其他一些成员从长椅中的长廊走下来。会众站起身,低声与他们诉说着悲伤和安慰的话。
当他们到达第三排时,巴基笔直地站了起来,走进过道,与爱丽斯的眼睛对上。看到他时爱丽丝一动也不动,从紧绷的肩膀上显出一丝警惕。
巴基一言不发地把她拉过来抱紧。他比她高出很多,仿佛爱丽丝在过去一周缩水了。陪着爱丽丝的男人用浅褐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巴基和爱丽丝分开时史蒂夫就在旁边。爱丽丝几乎没正眼看到人就抱住了他,左手紧紧地拥着他的肩,好像害怕他想放开她一样。她的另一只手仍然握着汤姆的。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半怀着她的肩膀。爱丽丝更紧地抱住他。
有人轻声清了清嗓子。他们分开了。
爱丽丝看起来好像这个拥抱已经侵蚀了她坚硬、坚不可摧的外壳,使它变得像教/堂窗户上的彩色玻璃一样脆弱。她看了一眼史蒂夫,再到巴基,再到越过她肩头注释这一切的男人。
“这是我叔叔。”她低声解释道。 “约瑟夫·胡贝尔。我母亲的兄弟。当他…收到电报后,从奥地利飞了过来。”
飞。史蒂夫抬头看着男人的脸,虽然男人没有回给他任何眼神。他一定很有钱。或有名。爱丽丝从来没有过多地谈论她在奥地利的家人。
然后叔叔把她引回到过道上。史蒂夫的手感觉麻木了。在过去的一周里,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他最终只是挤出了一句,我很抱歉。
他回到座位上,眼睛盯着爱丽丝的后脑勺,妈妈握住了他的手。在他的另一边,巴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爱丽丝的叔叔示意她坐在长椅的尽头,然后坐到她旁边,没有留空位。她抱起汤姆,把他放在腿上。舅舅不语,别过头去。
然后传来牧/师走向前方时回响的脚步声,仪式开始了。

史蒂夫整个仪式时都没有移动。他整个星期都坐立不安,决心做点什么,但他看过了爱丽丝的眼睛,抱过了她,他感觉到了她的悲伤,就好像她把它们直接塞进了他的胸膛一样。这一切让他几乎动弹不能。
当男人们站起来把玛丽的棺材搬进来时,史蒂夫还是一动不动。巴基去了,爱丽丝的叔叔和马蒂亚斯的姐夫也去了。史蒂夫只是毫无用处地坐在那里,看着爱丽丝的后脑勺。他不能握住她的手,不能说什么让这一切变得更好,甚至不能把她死去的母亲抬去安葬。
在管风琴的音乐和牧/师沉重的语气下,整个教/堂听起来像是在哭泣。史蒂夫以前参加过葬礼,但那是为其他人准备的。老人。他感受到了它们的沉重,但那些都是关于回忆的。这是悲剧。
棺材没有打开。史蒂夫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里面的遗体不是适合人们看到的。那是一个简单的木制棺材,上面放着白色的花朵。当它们经过时,他闻到了花的味道——甜美,简单。
爱丽丝在仪式中没有说话;要么她不能,要么她不会。她坐在长椅的尽头,她的弟弟蜷缩在她的腿上,她的手臂搂着他,好像要保护他免受什么伤害。
莫莉站起来说了几句话:慈母,辛苦养家。善待每一个遇到她的人。史蒂夫记得莫莉和玛丽在感恩节时对着火鸡的叉骨大笑。
那位叔叔没有说话。牧/师昨天问史蒂夫的妈妈,她是否会代表教/会会众和玛丽的朋友发言。当她上前说话时,她摸了摸爱丽丝的肩膀,并发表了与玛丽在这里所产生的影响相称的充满爱意的悼词。史蒂夫的妈妈在她演讲快结束时低头看向爱丽丝,她的脸微微皱了起来。走回长椅时她微微啜泣着。
仪式完成后,他们都站起身,将爱丽丝的妈妈送到墓地埋葬。
有一个洞在墓地中等着她;地面又冷又硬。当棺材被放入洞中时,会众挤成一团,在寒风中颤抖着。一阵微风吹过,让史蒂夫禁不住打颤。他的父亲被埋在离这里有几排距离的地方。
爱丽丝在棺材上放了一朵花。汤姆也这样做了,他的眼睛又湿又黑。他蜷缩在他姐姐的身边,她把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当他们开始把泥土倒回玛丽的棺材上时,爱丽丝抱起汤姆紧紧地抱住了他。
会众聚集在一起,在地面上的洞开始填满时交换着悲伤的低语。史蒂夫和巴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让在洞口边缘的姐弟有片刻的拥抱时间。
他们看着莫莉走近,她的脸上疲惫而憔悴,轻轻地把汤姆从爱丽丝的怀里抱了起来。爱丽丝的叔叔就站在几步之外。
史蒂夫和巴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去和他们的朋友会合。
这次他们没有拥抱——爱丽丝看起来脆弱又渺小,史蒂夫和巴基都感觉到她似乎一碰就该碎了。不过,看到他们,她表情中的紧绷感放松了一些。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上一次他们三人聚在一起是在……裁缝店的后面,史蒂夫想。马蒂亚斯一直在主房间里招呼冬天的顾客,玛丽出去和汤姆一起购物前从门里探出头来打招呼。他们三个一直在打牌,争论他们想听什么电台。
这一刻沉重地压在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上。
“你今后会怎么样?”巴基问道。
史蒂夫想感谢他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但话语已经在他的喉咙里干涸了。
爱丽丝伸手用颤抖的手指捂住眼睛,但她没有哭。她眼眶湿润而绝望,小心翼翼地说:“我在纽约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叔叔,”她半转身看向男人,男人在被提及时靠近了一步,“现在是我的监护人。” 她回头看了看,但似乎没有在看他们。 “我要回奥地利了。”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史蒂夫会像一个被箭射中的人一样踉踉跄跄地后退。他会愤怒和争论。但就这样,他只是站着,原地不动,看着她,期待她的话不过是个谎言。
一滴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从下巴边缘滴落。只有一滴。她用曲起的手指擦了擦脸颊。
“不,”史蒂夫说,听起来几乎有些迷惑。
爱丽丝终于完全看向他。她的表情微微皱在一起。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即使是在马蒂亚斯受伤的那个晚上。某种黑暗和压倒性的情绪在她体内涌动。 “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还有莫莉,马蒂亚斯的家人,我们——”
叔叔第一次直接与史蒂夫交谈:“约翰逊一家是托马斯的近亲,”他说。他的口音比玛丽的重。史蒂夫不得不计算一下“托马斯”——没人这么叫这个男孩。叔叔继续说:“但他们——以及其他任何人——不能合法地照顾爱丽丝。她会回到奥地利的家人那里,在那里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你要把他们分开?” 巴基问,声音里带着一个兄长的恐惧。叔叔转向他,用平静、肯定地语气作答。
巴基和叔叔说话的时候,史蒂夫看向爱丽丝,终于,终于注意到了:她的手自从他们聚到一起就一直在动——整理她的外套,擦掉眼泪,但史蒂夫只是假设这是一种焦虑的表现,摆脱了她通常僵硬的自我控制。即使是现在,她的手还在她外套的袖子上玩耍,但他看出这并不是自我安慰的迹象。她的手指交叉着。
这是一个旧代码,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它了。他们更小时想要逃离在教/堂礼拜后四处交涉的成年人的无聊时间, 为此设计了一套代码。它的意思是在院子里见我。
史蒂夫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爱丽丝流着泪的眼睛清澈了一些,她松开了手指。
“所以你看,”她的叔叔说,转身面对他们三个,而不是仅仅面对巴基,“这是最好的选择。”他把手放在爱丽丝的肩膀上压了压,和她一起转身朝神父走去。
巴基张着嘴,无力地看着他们。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说。他转向史蒂夫。 “史蒂夫,我——”
“来吧。” 史蒂夫抓住巴基的袖子,开始拉着他穿过送葬者,朝着他知道通往教/堂庭院的后门的方向走去。他们的靴子在碎石路上嘎吱作响。
“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爱丽丝说在院子里见面。”
“她什么时候——哦,你们的密码之一。” 巴基定在原地,所以史蒂夫不得不转身,眉头皱起。他们离墓地里的会众只有几码远。 巴基用会意的黑眼睛回望着他。
“走啊,”史蒂夫说,“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你去吧。”
“什么?”
巴基叹了口气。 “你去吧。她想和你说话,小混蛋,不是我——”
“那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巴基做了一个平息的手势。 “她肯定没有太久时间,应该留给你,我当放哨的。”
史蒂夫的肩膀垂了下来。 “巴基。”
“去啊。” 巴基扫了一眼他的身后,然后又看向他。 “她肯定已经过去了,她会在等你。”
史蒂夫又看了他的朋友一会儿,他的下颌微微绷紧,然后转身快步走向教/堂的院子。巴基目送他离开。
 
正如巴基所预料,爱丽丝已经在教堂后面的小院子里等着史蒂夫了。庭院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小,被石板灰色的砖墙围起来。除了一些灌木和一个池塘,这里什么都没有。杂草从鹅卵石之间的缝隙中长出,薄冰覆盖了院子中间的棕色池塘。他们过去常常在这样的早晨把鹅卵石扔进那个池塘,看着冰面裂开。他们的牧/师也是在这教他们射击,将目标靠在坚固的教堂墙壁上。
爱丽丝将她的体重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她的双臂环绕着自己。
“史蒂夫,”他一关上身后的木头院门,她低声唤道。史蒂夫的靴子在铺路石上踏过,他快步走向她,握住她的双手。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牵过对方。
在她苍白的脸上,爱丽丝的眼睛显得更大。 “史蒂夫,我今天就要走了。”
他的心沉了下来。 “什么?”
“订了一张船票,他说必须是今天,史蒂夫,我……”
“不,但是——”他的头有些眩晕,这也太快了。他想要时间。他想和她坐在一起,在她哭的时候抱着她,让她慢慢地,慢慢地,向他敞开心扉。这不公平。 “为什么是今天?”
“我不知道。他打理好了一切。”爱丽丝从他手中抽出双手抱住她的头。她呼吸急促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能带走汤姆,”她用高亢而破碎的声音说。 “而且我不能和他呆在一起。史蒂夫,他才七岁——”
“我知道,”史蒂夫说。泪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伸出手——他的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我知道,我很抱歉。”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他就不能说别的吗? “你知道莫莉他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不用为他害怕。”
“但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我也是。
“你是……”他努力想。 “你要去奥地利,我们仍然可以互相写信。你会回来的,你会……”他现在只是在大声许愿。
“我会的,”爱丽丝说,他意识到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他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肆无忌惮,甚至没有试图阻止自己。这让他的手在她的手臂上收紧了,让他把她拉进了一个紧紧的拥抱中,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他倒吸一口凉气,胸口震颤。
“史蒂夫,”她低声说。 “请……你能帮我去参加马蒂亚斯的葬礼吗?”
她会错过他的葬礼。史蒂夫点点头,动作擦过她的侧脸。 “当然,我会——我会在那里。”
“谢谢你,”她颤抖的声音传来。
她贴着他的身体很温暖,但他触摸到的每一处都是冰冷的:她苍白的发梢擦过他时带来一阵凉意,她的手放在他的颈后就像冰凉的玻璃。她要走了,他心里说,但他无法让自己去想象它的现实——似乎她应该永远就在和他隔了几个街区的地方。总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在邮筒前等他,总是在他客厅的地毯上用脚趾碰他的脚,总是通过收音机传给他那些噼啪作响的点和划。
“我不想早,”她靠在他的颈侧低声说。
“别走,”他几乎无助地说。这不是他能抗衡的。
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但她并没有离开,因为她的眼睛现在就展现在他面前——大睁着、绿色的、哭泣着。
他吻了她。或者她吻了他,他不确定。
这不是史蒂夫幻想的样子(他可以在他的脑海中看到这一幕应该有的模样:大笑着的,也许有点笨拙,没有绝望或悲伤),但它仍然让他的胸膛充满温暖,让他的心脏跳动得比以前更快。考虑到他的心悸史,这可能对他的健康不算友好。她的嘴唇压在他的上,没有很重,但足以让他们都因为这种感觉而被点亮。他的手指纠缠在她的头发中。她微微动了动脑袋,他感觉到她湿漉漉的睫毛掠过他的肌肤。他的心一跳。
仿佛能感觉到危险似的,爱丽丝向后一靠,一只手掌放在他瘦骨嶙峋的胸膛上。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史蒂夫的心碎了一地,瞬间又恢复了原状。 “我会再见到你的,史蒂夫·罗杰斯。”
他咽了咽口水。他曾想过要对她说很多话,但太快了,太伤心了。然而,不说它们很痛苦。于是他低声道:“保持联系。”
“我承诺。”她又吻了他。又长又甜,可又几乎不在那,然后她溜走了。
——————————

三年后

1939年9月3日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呃……。”
更密集的敲击声。 “史蒂夫!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巴基。
史蒂夫翻了个身,在清晨的昏暗中眯起眼睛。自从他记事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同样的水渍在白色的石膏天花板上出现褐色和斑点。
“史蒂夫!”
巴基很快就会厌倦敲门(拍打),然后从外面的砖块下拿到备用钥匙。但即使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史蒂夫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到比通常的“我今天为我们安排好了活动你的行动不够快”更紧迫的语调。
于是他把双腿从床上甩了下来——床垫弹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当他的脚落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时,他畏缩了一下,然后蹒跚地穿过公寓走到门口。如果是其他人,他会告诉他们等一下,这样他就可以换掉棉质睡衣,梳理头发,但此时巴基听起来很想打破门冲进来。也许他忘记了备用钥匙。
“我来了!”史蒂夫不高兴地喊话。他走过桌边,上面还放着爱丽丝从维也纳寄来的最新信——他已经回信了,但他喜欢看她流畅的草书。屋顶上布洛克夫人的药草地里的一枝薰衣草摇摇欲坠地插在桌子中间的一个罐子里。
“快点!” 传来巴基低沉的声音。
史蒂夫皱着眉头在门口的地毯上绊了一下,然后把门拉开,对上巴基慌张的脸。 然后他的目光移到了外面的世界上,只见晨光从街对面的唐楼里透进来。 天空是深沉的、沉睡的蓝色。
史蒂夫皱起眉头看了看手表。 “ 巴基,现在是早上五点半,见鬼——”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史蒂夫的注意力吸引到史蒂夫一打开门他就挥舞着的东西:一张报纸。 它闻起来像鱼——巴基一定是在轮班开始时在码头捡到的,然后一路跑回了这里。
“史蒂夫,”巴基气喘吁吁地说。
史蒂夫扫了一眼大标题的黑色字体,他的心好像在急速坠落,他以为自己可能会腿软倒下。
“史蒂夫,”巴基重复道。 “爱丽丝。”
史蒂夫点点头。 他的目光无法从标题上移开:
德国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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